被泰坦抓在手中的白龙飞,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鲜血染得通红,甚至还有大量血液顺着白龙飞的双腿滴入到下方的河流中,而白龙飞垂着脑袋的额头,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明显是被泰坦一拳打出来的,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残缺了的血色圆球一样,与他的身体格格不入。
看到眼前这般场景,我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而远处的泰坦似乎知道我们正在看着他,转过脸来用那沾满鲜血的面具朝向了我们,然后像是挑衅一般,缓缓地松开了抓着白龙飞尸体的手,让白龙飞的尸体沉入下方湍急的河流内。
“不!”
眼看着白龙飞坠入河水最终消失,我发了疯一样朝着河边跑去,就在我快要到达河边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将我紧紧地抱住,阻止了我跳入河水中去捞白龙飞。
“你放开我!”
“别去了,已经没用了...”
身后林映雪带着哭腔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道,可我却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当我抬头再去看桥面的时候,泰坦已经不见了,然而紧接着,整个滨河公园内响起了大量警笛的声音,十几辆闪着警灯的车辆从铁桥和身后的小道开了进来,将这片地方整个包围了起来。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白起带着大量警员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来到我身后立刻质问我白龙飞呢。
看着白起紧张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而林映雪则顶不住白起不断地质问,将刚才的事情跟白起说了一遍。
林映雪是怎么说的我没有听清楚,但是我却看到白起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最后直接仰天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挺挺的朝着身后栽倒过去,被四周的警员立刻搀扶住,但是白起却并没有醒过来。
白起倒下后,四周的警员都慌了,立刻抬着白起将白起送往医院,紧接着丁洋潘安他们也赶到了现场,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也应该能猜出一些前因后果。
丁洋和潘安泪如雨下,而丁洋更是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过来,随后我便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完全听不到四周的声音了,只看到眼前的丁洋不断地向我扑来,被潘安和其他警员拦住,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正在对我破口大骂吧。
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河面上几艘不断打捞白龙飞尸体的搜救船,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个什么状态,虽然盯着打捞船,但是我却并不想看到被打捞上来的白龙飞的尸体,虽然心中充满了悲痛,但是我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那么看着河面上的搜救船不停地工作,最后连搜救船都驶向了远方继续打捞,期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跟我说着什么,可我完全听不清楚,就一直盯着河面,直到天亮。
清晨的天气异常的寒冷,但是和此时我的内心相比,却依旧差了几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衣服,而身旁则坐着已经睡着的林映雪,她这一夜都在这里陪着我,并且还将她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也不知是林映雪根本没有睡着,还是感觉到我正在看她,只见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到我正在看着她,立刻从地上坐起来,询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将身上的衣服还给林映雪,试着站起身来,才发现双腿早已被冻得麻木,在林映雪的搀扶下,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然而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此时我们身后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是清晨起来锻炼或者上班来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看到我们站起来,都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这么冷的天在这里睡觉?不怕冻死吗?”
“你还不知道啊?昨天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啊!听说有一个警察在这里被杀死了,现在河道内还有很多搜救船在打捞那个警察的尸体呢!”
“不就死了一个警察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我看现在的警察就是喜欢浪费钱,一个尸体捞上来又能怎样?还能复活不成?”
“说得对!妈的那些搜救船下令不让我们捕鱼的船只渡河,就为了捞一具尸体?每年沉入这河水中的尸体那么多,他们怎么不一个一个的打捞呢?死了个警察就这么的兴师动众,我看他活该死掉!”
本来我和林映雪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听到身后那番话后,我立刻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头去,根据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渔民打扮的青年,正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着。
“你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盯着那青年,而那青年似乎也说高兴了,完全不在意此时我看向他的眼神,继续得意的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拿着我们上税的钱不干正事,整天在这里弄这些没有用的,还不允许我说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我草泥马!”
那青年的这句话像是将我点燃了一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也顾不上他比我强壮高大得多,冲上去直接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你他妈疯了!竟然敢打我!”
那青年被我一拳打得有点懵了,随后站起身来就朝着我扑了过来,将我压在身体下面,一拳一拳不断地朝着我的脸打来。可是此时我的情绪已经接近暴走,完全不在乎他打在我脸上的拳头,也不去防御闪躲,同样一拳一拳的朝着他脸上回敬着,仿佛只有这样,只有让他的拳头疯狂的打在我的脸上,才能让我的内心稍稍好受一些。
那青年起初还打得起劲,但是渐渐地发现我已经不要命了,拳头逐渐的开始退缩,眼神也逐渐的恐惧了起来,最后他一下子从我身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擦了擦脸上和鼻子上的血迹,有些颤抖的说道:“我不跟你这疯狗一般见识,你给我等着!”
说完,那青年转身就朝着远处逃走了,而我也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四周刚才围观叫好的那些人看到我正在看他们,全部都吓得一哄而散。
此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变得狭窄了许多,应该是眼睛已经肿了,鼻子内也不断地流出一些血液,但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继续跟一直在身后看着我没有动手的林映雪走着。
林映雪拿出纸巾把我脸上的血迹清理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这样感觉好点了吗?我刚才没有帮你,是想要让你清醒一下,你不会怪我吧?”
我从林映雪手中接过纸巾,随便将脸上感觉有血迹的地方擦了擦,然后问道:“昨天晚上情况如何,跟我说说吧。”
林映雪叹息道:“搜救队一夜都没有找到白龙飞的尸体,估计是水流太湍急,被冲到了下游地段,穷奇和泰坦,以及那几个狙击手全部逃走,一个人都没有抓到,还有就是白长官他...”
我抬手制止了林映雪继续说下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白叔叔吧。”
我们俩也没有吃东西,打车便来到了白起所在的医院中,刚走到他病房的门口,我便看到病房门口的丁洋和潘安以及陆丰,丁洋见到我顿时火冒三丈准备说什么,但是潘安拦住了他,让陆丰将他拉走,然后对我叹了口气道:“白长官还没有醒呢,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知道现在我的样子十分的狼狈,我也没有解释什么,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起,他此时已经换上了病服,嘴上插着氧气罩,旁边放着心电图,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憔悴,虽然此时还在昏迷中,但是他的眉头却始终皱着没有松开。
“白长官本来就有心脏病,昨天晚上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心脏病复发加上脑淤血,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跟着我一起进来的潘安跟我解释了白起的状况,我盯着白起看了许久后,转身便朝着病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潘安说道:“白叔叔这边你就多费心了。”
“你呢?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替龙哥报仇!”
...
离开医院后,我们便回到了特案组中,因为我要去向一个人忏悔,此刻我心中觉得十分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受到打击昏迷不醒的白起,另一个就是嫂子小倩了。
我站在白龙飞的宿舍前,听着屋子里的哭声,尽管心中十分的忐忑,但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然而紧接着门便被猛地打开,嫂子泪流满面的从宿舍内走出来,抬手就对着我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前面我在跟那青年对打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如今被嫂子迎面一巴掌打过来,却感觉到这一巴掌的力道似乎贯穿了我的皮肤一般,直击灵魂深处,疼的我发自灵魂的颤抖起来。
此时的我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嫂子的表情,不敢去和她的眼神对视,一想起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我对嫂子说的话,我就想让嫂子再多打我几巴掌,至少这样我心中还会好受一点。
嫂子打了我一巴掌后,便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只是我虽然没有去看她,但是却已经听到她哭泣的声音,感觉此时自己的膝盖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的对着嫂子跪了下来。
“对不起,龙哥的事情是我的责任,你杀了我吧。”
林映雪站在我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不断地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而面前的嫂子也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地哭泣,就好像此刻时间已经静止了一般。
这种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忽然听到嫂子似乎朝着屋内走去,紧接着面前宿舍的门便被关了起来,看样子嫂子已经重新回到了宿舍中。
“你们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嫂子关门后,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我便没有听到房间内传来任何的声音,而她的这句话,却像是让我生吞了一块冰块一样,从头凉到了尾。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也没有跟林映雪说话,转身就回到了我的宿舍中,而林映雪也是跟着我一起进来,全程像是生怕我出危险一样,寸步不离。
我回到宿舍坐在凳子上,抬头看了看林映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没事,你放心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林映雪没有理会我说的话,从卫生间里把我的毛巾拿出来弄湿,然后过来帮我清理脸上的伤口,一边清理一边说道:“有什么委屈你就跟我说吧,别人不理解你,我可以。”
冰凉的毛巾刺激着我脸上的伤口,让我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逐渐的清醒了起来,然而当大脑清醒的时候,被我压抑的情绪也全部释放了出来,此刻的我,确实很需要跟人倾诉一番。
回想起来,白龙飞之所以会有今天,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当初他本来是不打算到特案组工作的,但是因为我选择了过来,他才决定和我一起过来的,而且我们在特案组的时候,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白龙飞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我也逐渐的习惯了这种依赖,以至于最后将白龙飞对我的保护当做是理所应当,从未去感谢过他。
这一次白龙飞背着我们去找泰坦,我心中明白,除了他非常渴望和泰坦战斗之外,更多的还有他对我的保护,他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泰坦和穷奇全部抓住,替我减轻一些压力,只是这样的良苦用心,我已经无法再去回报他了。
我跟林映雪讲述了很多跟白龙飞认识之后在中卫市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就好像发生在不久前一样,清晰地在我的大脑中不断地重现。
我跟林映雪说的时候,她始终都在默默地听着,林映雪应该算是特案组和我认识比较早的人,并且也经历了一些中卫市发生的事情,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跟着我执行任务,自然知道我和白龙飞之间那已经超越了亲兄弟的感情,看得出,她一直都在替我难过。
不知不觉间,我和林映雪已经聊了五六个小时了,此时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林映雪看上去很是疲倦,但还是问我道:“我们出去吃饭吧,要不我给你做点川菜?”
换做平常,林映雪要是说亲自下厨,绝对是我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可是现在我却完全提不起胃口来,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现在没有胃口,明天再说吧,你也是一夜没睡,回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林映雪听到我这话后,立刻警惕的看着我说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支走然后一个人去找穷奇?”
我苦笑道:“现在我这个状态,怎么去找他?不管怎么样,龙哥的仇我必定会报!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计划,我就这么去找穷奇,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你放心,如果我有计划,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
听到我这话,林映雪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了一些,她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似乎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让我别伤心,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便离开了我的宿舍。
林映雪离开宿舍之后,我并没有休息,而是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端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另外一个人的出现。
我之所以将林映雪支走,就是因为我发现我的房间中多了一样东西,看到这个东西后,我就知道一定有人要来找我,而且我已经猜到要来找我的人是谁了,所以我现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内心中毫无波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便感觉到我的宿舍门口,似乎有人正站在那里,估计他是怕敲门被林映雪听到,所以一直没有说话,而我发现后,也是悄悄地上前将宿舍的门打开,立刻便看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我老爸,就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我。
“进来说吧。”看到外面的人是我老爸我心中毫无波澜,因为我房间中多出来的那样东西是一个饭盒,那个饭盒是我妈在我上学的时候,经常给我送饭用的饭盒,而且刚才我也打开看过了,里面是一盒已经凉了的饭菜,应该是出自我妈的手笔,尽管我现在很怀念我妈做的饭,但是现在我确实没有胃口去吃。
我爸走进来后,直接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掏出烟来丢给我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一口说道:“老头子是不是把事情都跟你说了?”
“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老爸来找我,我心中没有一丝开心,反倒是充满了憎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跟我老爸有绝对的关系,尽管此时他还是用平时那种慈爱中略带威严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在我看来,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甚至以一个恶魔的形象扎根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唉...你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白龙飞那孩子小的时候我经常带着他玩,可谁能想到,他竟然会。”
“别打岔,告诉我你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龙哥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我直接打断了我老爸的话,毫不留情的说道,而我老爸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有怪罪我,只是平淡的说道:“相比那老头子和我还有你的关系你应该都知道了,这次过来,我是要给你两个选择,怎么选择我不会干涉你,但是你的选择却非常的在意,因为这关系着我以后的行动。”
他这番话已经完全表明他跟上帝组织的关系,我也没有任何惊讶,平静的说道:“什么选择?”
“选择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做大事!”
我爸说出这话后,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平静的盯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同样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盯着他的双眼,从他的双眼中,我似乎看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这种戾气并非杀气,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好像是骨子里就带有着的王者之气。
“你要我跟着你做什么?既然那老头是我爷爷,为何他会和你对峙这二十年?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穷奇究竟是谁?”
我等了好半天我老爸都没有开口说话,我率先忍不住问道,而我老爸平静的看着我说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现在都无法告诉你,如果你选择跟着我干的话,我就全部告诉你,如果你不打算跟着我,那告诉你也只能是让你更加危险而已。”
说着,我老爸将手中的香烟熄灭,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可没有那老头狠心,你毕竟是我亲生儿子,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若是你不打算跟着我,我也不会勉强,但是我却要对你进行一番测试,只要你达到了我测试的标准,那么今天所有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什么测试?你对我的测试还不够多吗?连上帝组织这么一个邪恶的组织都和你有关系,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相信你吗?”我自嘲地苦笑一声说道。
“我记得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广义上的正义和邪恶,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世上哪有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邪恶?有的只是所有个体心中自己的判断而已,比如上帝组织,难道你觉得,上帝组织就是绝对的邪恶吗?那么小丑集团来我们国家挑衅,为何站出来阻止他们的会是上帝组织而不是你们?为何最终帮助那些走到绝路的人的也是上帝组织不是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没有明白这一个道理吗?”
若放在以前,就算我老爸说出这番话,我依旧会认为上帝组织绝对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存在,但是这两天我所经历的事情,却已经潜移默化的让我开始接受我老爸心中的善恶观!
起初的我一直认为,只要是罪犯,就一定是万恶不赦千刀万剐的,但是随着我开始接触到警方并且调查了几个案子,才渐渐发现,没有天生的罪犯,每一个犯罪的人,都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然而在今天早晨,我在滨河公园听到了那些人,尤其是那个渔夫奚落白龙飞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的情绪当时都快要崩溃了,同时我也慢慢明白,这些看似是弱者的群众,其实也不尽然都是好人,邪恶的源头不在表面的名义上,而是在潜藏在人心最阴暗角落中的人性。
我老爸见我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次测试,我都必须这么做,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老白那边我也去看过,有一天你若是也发生同样的事情,或许我也会像老白那样,甚至会比他更严重吧。”
说着,我老爸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只要你能在未来一个月之内抓到穷奇的话,那就证明你已经完全有了能力自保,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地让你离开我,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你就乖乖地跟着我干吧,等你真正接触到我做的事情之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我知道你和老头的交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这么做完全不是想要你完成老头的交易,就算他限制了我的自由,他也无法限制我的思想,况且他也无法限制我太长时间了,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这一点。”
其实在我老爸说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他会用穷奇来测试我,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如果换做是你来抓穷奇,你有多大的把握?会用多长的时间?”
我的这个问题似乎把我老爸难住了,他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他的能力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能够抓住他的把握只有不到五成,估计要使用的时间至少也得一年。”
听了我老爸的回答,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抓住穷奇,并且是在一个月以内,但是我并不接受你的所谓的测试,也不参与你那所谓的选择,我这么做,只是想彻底和这件事情做一个了断,并且帮龙哥报仇!等我的事情做完之后,你们之间的破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可以吗?”
我老爸此时的表情我看不出他究竟是失望还是欣慰,听了我的回答之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好的,只要你能让我看到你有自保的能力,我便不会再让你卷进这件事情中,我奉劝你一句,穷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的能力已经无限接近于我,甚至已经有了超越我的征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毕竟今年过年,我还等着你带着小雪回家跟我们过除夕呢,保重。”
我爸说话的时候始终是背对着我的,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他这番话是真情流露,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就算他隐藏得再深,也无法逃脱这层关系。
虽然这一次我爸是以真正的面目来见我,但是我还是没有从他口中知道什么我想知道的信息,这样也好,知道的越少,的确对我以后越好。
我爸离开后不久,门外便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从敲门声我就听出来必定是林映雪,她肯定听到了我爸过来的动静,只是一直没有过来打扰我们而已。
我上前将门打开后,林映雪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询问我刚才我老爸过来都说了什么,我简单地跟她说了说,她也陷入了沉默中。
我转身将刚才我老爸带来的我妈做的饭拿过来交给了林映雪,让她拿回去热一下吃点,林映雪却直接在我的宿舍中将那些饭菜热好,然后逼着我和她一起吃完。
将饭吃完后,林映雪收拾好碗筷便离开了我的宿舍回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让我明天陪她出去转转,我也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她,但是我内心中却根本没有任何心情。
今天的特案组比起以往更加的宁静,似乎丁洋他们都还在白起的病房看护,夜晚的时候,我只能隐隐从白龙飞宿舍听到嫂子的哭声,当然,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我依旧没有任何困意,尽管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过觉了。
毫无意外的我又是一夜没有合眼,一直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看着天色逐渐的亮起来,听着耳边手机闹钟的响声,却完全不想伸手将闹钟关掉。
“起来了吗?”
正当我陷入自己的世界那混沌的状态的时候,门外林映雪的声音将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我伸手将耳边响个不停的手机闹钟关掉,然后起身将宿舍的门打开,便看到林映雪正俏生生的站在宿舍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今天的她换上了她那天去见林老师的时候穿着的那身连衣短裙,并且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顿时让我的眼前一亮,可随后我便叹息道:“今天不出去好吗?我想立刻分析出对付穷奇的对策,毕竟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穷奇要是一直不出来,我们很难抓住他。”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林映雪的要求,原本我以为她会伤心难过,但是她却微微笑了笑道:“可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也不在乎这几个小时,再说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是吗?”
“特殊的日子?哪里特殊了?”我被林映雪说的一愣,开口问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我立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原来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啊!可以知道今天是生日的我完全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思,只是叹息道:“生日就生日吧,我真的有点累,不过也罢。”
被我这么一说,林映雪期待的眼神终于暗淡了下去,低着头轻声嘟囔道:“可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我瞬间诧异了起来,抬头盯着一脸委屈的林映雪问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俩生日同一天?”
“是啊,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你当然不知道了...”
如果只是我的生日的话,我完全不会当回事,但是没想到林映雪同样今天也过生日,看着她失望委屈的表情,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进来等等,我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就和你出去。”
听到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林映雪顿时开心了起来,这一刻我似乎感觉精神有些恍惚,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映雪吗?原来舍弃了高冷的她,是这么的迷人可爱。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不可能随便穿件衣服就出去,这样根本和林映雪格格不入,于是我将我看上去最帅气的那一身休闲西装穿上,然后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跟着林映雪走出特案组,准备出去转转。
从我来到特案组以来,就基本上没有时间四处逛逛看看风景,虽然说期间去过很多的地方,但是每次去都完全没有时间去欣赏风景,甚至到现在我连长城都没有去过。
尽管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心情也十分的沉痛,但是林映雪却不停的在使用各种办法想要改变我的心情,我们从早晨出去,一直逛到黄昏时分,去坐了过山车,吃了海鲜自助,游玩了长城故宫,逛了很多的商场,这么放松的一天,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林映雪整天都挂着笑脸,也不知是被她的情绪所带动,还是出来转了一圈让我看开了很多事情,黄昏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将很多烦恼都忘记了,甚至连我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和她手拉着手漫步在长长的小道上,看着面前被夕阳的余辉拉的老长的影子,漫无目的的一路朝着前方走去。
我们正走着,忽然间林映雪停住了脚步,我立刻转头看了看她,这才发现她又一次被自己的高跟鞋崴了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今天非得穿着高跟鞋出来,但是我却已经发现她崴脚不下十几次了,并且此时她的脚脖子,已经有些肿了起来。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林映雪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伸手将她的脚拿起来,她始终脸红的盯着我,却并没有反抗,我轻轻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她脚脖子肿起来的位置,她立刻疼的轻声哼了起来。
“以后就别穿了,这东西穿着简直是遭罪,我就感觉你穿着平底鞋挺好看的。”我一边把她两只高跟鞋脱下来一边说道,而林映雪也是点头道:“是啊,这个真的很不好穿,要不我就光着脚走吧。”
“哪能让你光着脚走?刚才逛商场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买了鞋子了。”我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从手中提着的一大堆东西中找到了我在商场背着林映雪偷偷给她买的平底鞋,蹲在她面前轻轻地帮她换了上去,然后盯着她红肿的双脚说道:“这样才好看,起来试一试合不合脚。”
也不知道是夕阳光芒的原因,还是她自身的原因,当我给她换好鞋子后,她脸色已经彻底红透了,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脸红的模样,我真有种想要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林映雪见我看着她,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然后和我一起站起身来,可是因为她的脚脖子肿得太厉害,在她起身的一瞬间,身体便失去了重心朝着前方倒去,我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将她搀扶住,却阴差阳错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被我抱在怀中的林映雪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可是随后,她便伸手从我身后抱住了我的后腰,而我也是在同时轻轻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感受着林映雪的体温,轻轻呼吸着她发间的幽香,我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好满足,就算现在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有林映雪在身边,我还奢求什么呢?
夕阳之下,我和林映雪就这么互相拥抱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沉浸在这难得的气氛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映雪忽然开口道:“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情侣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成为世上最默契的情侣了,虽然我们谁都没有挑明,可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况且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早就把我妈当初给你的那个所谓的传***玉镯戴在手上了,你就这么期待着做我媳妇吗?”
我一直都没有询问过林映雪那个手镯的事情,还以为她已经丢掉了,可是在上次去赵家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手镯她一直戴在手上,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发现而已。
此时我看不到林映雪的表情,但是她听后却抱的我更紧了,在我耳边说道:“不是,我们并不是情侣。”
听到这话我心头顿时一沉,立刻起身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有些通红的双眼问道:“为什么不是?”
看着我着急的模样,林映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脸色更加的通红,不敢直视我的双眼,低着头说道:“你难道忘了?要成为我男朋友,你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一脸疑惑的盯着林映雪问道,但是在下一秒,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她通红的俏脸,然后重新将她扶到那块大石头上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林映雪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我这才转身朝着我们来的方向飞奔过去,因为我知道,林映雪说的东西,是一串糖葫芦。
曾经在我带着她回到我老家的时候,她便跟我说过这样一件事,因为她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她小时候曾经发过誓,只要有人给她买糖葫芦,她就做那个人的女朋友,曾经这件事情听起来是那么的幼稚,但是现在我却感觉这是一种责任,当我将糖葫芦交给她的那一刻,我就要对她的整个人生负责,谁会忍心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伤心?
我在来香山公园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售票处附近有卖糖葫芦的,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等今天林映雪答应做我女朋友,以后天天给她买最好吃的糖葫芦。
往门口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和林映雪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我跑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回到香山公园门口,气喘吁吁的我立刻在四周寻找,发现那卖糖葫芦的摊位还没有关门,立刻掏钱买了一串最大的,然后拿着那串糖葫芦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一边跑一边在心中幻想一会儿我将糖葫芦交给林映雪的时候,她会有多么高兴。
平常的我,跑个几百米就累死累活,但是今天却出了奇迹,两天两夜没睡觉,来回跑了这么长的距离,我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尽管汗水已经开始不断地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
终于,又跑了将近二十分钟,我才回到了林映雪所在的位置,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心满意足地继续向前跑,可是向前跑了几米之后,我的脚步逐渐的变得缓慢了下来,最终双腿一软,狠狠地跪倒在了地上布满凹凸石子的小路上,手中的糖葫芦顺势掉到了地面上,摔得支离破碎。
那一刻,原本充满色彩的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彻底变成了血红色,仿佛我的双眼被鲜红的血液浸泡在其中一样,大脑更是在那一瞬间彻底瘫痪,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场景,似乎连心跳都开始逐渐停止了下来。
原本坐在大石头上等待着我回来的林映雪,此时已经被一根绳子吊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她的连衣短裙已经被她额头正中央的那个弹孔中喷出的鲜血彻底染红,鲜血顺着我给她买的那一双平底鞋,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夕阳的余辉映照在我的脸上,可是我眼前的夕阳光芒,却是血红色的,和前方树上挂着的林映雪身上的颜色完全一样,她布满鲜血的脸上还挂着期待的笑容,很明显是在等待我的时候,被人偷袭。
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血光,我却根本无法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林映雪尸体面前,将她从树上放下来,更没办法去在四周找出到底是谁做出了这件事情,我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已经出窍,肉身完全无法受到控制,尽管此时我的脑袋经受着仿佛从内部爆炸了一般的剧痛,还有刚才膝盖撞击在地面石子好像骨骼断裂的感觉。
这时候我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白龙飞死去的那天我就开始做梦,所有发生的一切,只能是梦境,绝对不可能是现实,我也绝对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甚至连我流眼泪没有都不知道,眼前红色的光芒已经将我的视线整个覆盖,甚至让我都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了大量警笛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去看,只知道很多的车辆此时就停在我的身后,紧接着身后所有车辆中下来了大量的警员,直接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将我抓住,我也没有力气去反抗,甚至根本没有看过他们一眼,随后那群警员中便传来了潘安熟悉的声音。
“住手,这是自己人,姬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安来到我面前正准备询问我,便看到了前方树上的林映雪,瞬间让他整个人震惊到同样跌坐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着一个劲的说着‘不会是这样的’之类的话。
丁洋和陆丰随后也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丁洋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看着树上的林映雪,许久都没有说话,所有人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后,丁洋猛地回过头来,二话没说直接一脚朝着我的胸口踢了过来,将我直接踢倒在了地上!
“丁洋!你干什么!其他人赶紧过去把林映雪弄下来,都愣着干什么呢!”
潘安一改平时的不靠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挥四周的警员,而那些警员似乎也都认识林映雪,听到潘安的命令后,这才纷纷上树去将林映雪的尸体取下来。
潘安说完之后,来到我身旁将我扶起来,一脸怒气地盯着丁洋,可是丁洋此时的怒火更加的强大,早已是泪流满面,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我质问道:“说,你到底要害死我们特案组多少人你才甘心?先是李华,然后是一直都在保护你的白龙飞,现在连林映雪都遇害了,你现在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特案组面前!”
丁洋声嘶力竭地指责着我,瞬间引起了潘安的不满,就这件事情潘安和丁洋当场大吵了起来,并且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四周那些看戏的警员见情况不对劲,这才上前将他们两个人拉开。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甚至觉得丁洋这一脚踢的一点都没有分量,若是他这一脚将我踢死,或许我也不会有这么痛苦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也没有回头去看林映雪的尸体,直接转身朝着身后香山公园的出口走去,这一路我走得很慢,感觉自己此时仿佛跟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然而眼前的血色,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越往前走,我越是能够听到内心中隐藏着的一种难以察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知道此时破碎的,是我的信心和勇气。
以前身边有白龙飞和林映雪的时候,我感觉就算陷入再难的境地,都有绝对的信心,哪怕是那次在报社楼下,我们被泰坦两把*指着脑袋的时候,我都没有失去信心,也没有任何绝望,因为我知道,再怎么困难的处境,都会有白龙飞和林映雪陪着,可是如今他们两个先后离我而去,我心中除了无尽的悲伤之外,更多的则是无助。
我已经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资本可以面对穷奇了,更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我再一次对权力有了极度的渴望,如果我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那么今天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死在我面前的,只能是穷奇!而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现在我真的很想立刻跟我老爸联系,答应和他一起做他所谓的大事,争取用所有的手段武装自己,然后尽全力将穷奇抓住,亲眼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然后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将他切成碎片!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出了香山公园来到了香山公园前的大路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香山公园的门口还是停着大量的警车,并且有很多的路人和旅客在围观议论。
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我,也没有心思去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安静安静,找个地方将我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
“你听说了没有?刚才里面似乎死了一个人啊。”
“何止是死了一个人啊,死的可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警,朋友圈很多人都转发了照片,长得那叫一个极品,身材更是没话说,这么正点的妞怎么就去当了警察了?要是做我女朋友,怎么可能会这么惨死在这里呢?实在是可惜啊。”
“你可别开玩笑,人家那么漂亮怎么可能看上你?再说了,人都死了,你这么说不怕遭天谴吗?”
“怕什么?有本事变成鬼半夜来找我,这样说不定还可以爽一下,再说了现在警察哪有什么好东西?一天到晚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不干正事,死了活该!”
两个年轻人正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谈论着,而他们谈论的内容,此刻却深深地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抬头看向了他们,他们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般,同一时间和我的目光对视,其中一个年轻人冷笑道:“小子,你看什么呢?难道老子我说的不对?如果我说的不对,你让大伙儿一起说说,看看这些警察是不是该死的废物!”
“这还用说吗?平常破个案子都得用几天的时间,抓个人更是死活抓不到,要他们有什么用?”
“对啊!要他们什么用?死了至少可以替我们省下一部分血汗钱!”
听着眼前那些围观的人纷纷表态,看着他们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我只感觉自己心中那玻璃破碎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眼前的血色,也是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曾经的我有多傻,每一次全力去维护的心中的正义,竟然是为了保护这群白眼狼,白龙飞和林映雪的死,在他们眼中也是一文不值,甚至他们还会将二人的死亡当做谈笑的话题和资本,反倒是我每次抓住的凶手,却都是一些有情有义,敢爱敢恨的人,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变成了一个以丑为美,以恶为善的世界了?难道上帝组织,乃至穷奇所作下的别人看起来罪大恶极的事情,才是真正对的事情?
我真的错了吗?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此时已经在我耳边完全消失,并不是他们已经停止了议论,而是此刻我的世界再度变得寂静了起来,我只能在眼前看到他们张着嘴用各种神态说话,却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从开始的时候,我胸口就一直堵着一口气,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不仅阻碍了我的呼吸,似乎还阻碍了我的心跳,可是在下一秒,我心中再次响起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后,这口气终于变得通畅了起来,紧接着,我的思想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看了看最开始议论的那两个年轻人,他们此时正站在一处卖煎饼果子的摊位旁抽着烟等着吃煎饼果子,煎饼果子摊位下方就是提供火源的煤气罐,如果我现在过去悄悄地将煤气罐的管道拔掉,一旦煤气罐爆炸,那两个年轻人绝对没有活路。
我又看了看最后接着那两个年轻人的话奚落我们警察的一个中年女子,她此时正站在路边漫不经心地打电话,似乎正在等待车辆来接她,如果我站在马路对面,看到有疾驰而来的车辆快要靠近的时候,猛地对着那车辆冲过去,那么司机便会下意识的反打方向盘并且来不及刹车,这个时候,站在路边的中年女子就死定了。
这种想法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脑海中,而我眼前血色的世界中的所有人,也在我一个个想法中变成了一具具削弱模糊的尸体,没过多久,我眼中的世界,整个这片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着的生物,完全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看着我脑海中的这番画面,我只觉得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的感觉让我的精神达到了顶峰,就好像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
曾经有多么疯狂的保护,现在我就要有多么疯狂的破坏!
因为我就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