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各方面都很出类拔萃,尤其品德方面高出很多人,学校选班干的时候,老师觉得他既能胜任班长这样的综合管理之职,又能在文艺方面独树一帜,以此他受到不少嫉妒,与周围那些庸俗之同类显得格格不入,平日里表现出好帮助人,做事大公无私等精神,也经常被同类说成是装出来的,孩子苦恼不已,就去问作为先生的爷爷。
爷爷道:“才这么点事,就能把你吓唬住了?”说完,先跟孩子讲了一个孔子后裔孔斌的故事——
魏王听说孔斌贤明,便派使者携带黄金绸缎,聘请他为相。孔斌说:“如果大王能够采纳我的方针,可以为大王安邦治世,即使让我吃蔬菜,喝凉水,我也愿意。如果只是让我穿上一身贵服,供以丰厚俸禄,那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魏王哪里会缺少一个老百姓呢!”
使者再三延请,孔斌才前往魏国,魏王亲自出城迎接,拜他为相。孔斌便撤换了一批靠关系受宠的官员,代之以贤良人才;剥夺去不干事者的俸禄,转赐给有功之臣。那些失去职位的人都不高兴,于是制造出谣言。文咨把这些话告诉了孔斌。
孔斌说:“从来不能与老百姓共商创业大事!古代善于治理政事的人,起初时都免不了被诽谤。子产在郑国做相,三年以后流言蜚语才停止。我的祖先孔子在鲁国做相,也是三个月以后诽谤才终止的。现在我每日改革政事,虽然赶不上前代圣贤,难道还考虑诽谤之言!”
文咨问:“不知道当年对尊祖上有什么诽谤?”
孔斌说:“先祖在鲁国任相,有人唱道:‘穿鹿皮袍的权贵,抓起他来没有罪;权贵穿着鹿皮袍,抓起他来都叫好。’等到三个月以后,风气教化逐渐调养成型,百姓们又唱道:‘穿皮衣,戴殷帽,我们的心事他想到;戴殷帽,穿皮衣,一心为民不为己。’”
文咨高兴地赞叹说:“我今天才知道先生您与古圣贤相比也不差。”
孔斌在魏国任相共九个月,每次提出重大的建议都不被魏王采用,于是喟然长叹:“建议不被采纳,是我的建议有不合适的地方,建议不合君主的心意,我再做他的官,享用他的俸禄,是不做事白吃饭,我的罪过也太大了!”说完便称病辞去职务。
说完,爷爷问他道:“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些许门道?”孩子道:“仿佛明白了点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在修身为本上,只要诚于己,精一做好了自己该做的,那些曾经诽谤你的人,也会转变为歌颂你的人。还有,君子素其位而行,在那个位置做好在那个位置该做的事,假如在其位无法谋其事,就该有骨气,该走即走,不要尸位素餐,做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爷爷听后,点点头,进而补充道:“你说的很好,但还可以更好,也就是你的立志要高远,以成圣为志,自性俱足,心明眼亮,这样自然格局能拉大,眼见高远,低处的杂音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说完,爷爷又把《传习录》中王阳明先生说圣人孔子的一段话找出来让他读——
春秋末年,孔子积极推行他的政治主张,其时,社会上人有的数落他阿谀奉承,有的讥讽他花言巧语,有的诽谤他不是圣贤,有的诋毁他不懂礼节,有的侮辱他是东家的孔丘,有的因妒忌而败坏他的名声,有的憎恨他而要他的命,即使当时象晨门、荷蒉这样的贤明之士,也说他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他的弟子子路虽学有所成,尚且还不能对孔子完全相信,孔子去见南子,他表示极大的不满。孔子的“先正名”竟被子路说成是迂腐。可见,当时不相信孔子的人何止十分之二、三呢?但是,孔子依然汲汲遑遑,仿佛在路上寻找失踪的儿子,成天四处奔波,坐不暖席,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别人能了解、相信自己吗?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有天地万物一体的仁爱之心,深感病痛紧迫,即使不想管也身不由己。因此他说:“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哉!末之难矣!”哎!若非真诚地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人,又有谁能理解孔子的心情呢?世上如许“遁世无闷”、“乐天知命”的人,自然可以“无入而不自得”和“道并行而不相悖”了!
孩子读后,如沐春风,心中旷然,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些小问题真的是不值一提,本就不是事儿,全然是庸人自扰。接下来,他该做什么,该怎样做,就做什么,就怎样做去了,笃定从容,无忧无惧,不勉而中,不思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