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深秋,萧瑟风起,百花杀尽。
我走在青州城的街上,官兵搜查的喧嚣声,小孩子的哭闹声,人们关门锁窗的嘈杂声混在一起,从我的耳朵一直深入到我的心里。
我感到悲伤,失落,同时也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我叫丹娘,是个青楼女子。
我十一岁被卖进千金阁,许是天生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弹得一手好琴,管事的妈妈也就放下了让我接客的念头,只让我卖艺,不卖身。
就这样,我在千金阁过了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
等到我十八岁时,已经是青州城有名的花魁了,每天慕名而来的官宦子弟挤满了千金阁的门。
管事的妈妈自然高兴,便换着花样的让我表演,我也不反驳,毕竟,身在青楼,我的命早就被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我每天陪各种各样的男人们寻欢作乐,花天酒地,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我陪他们弹琴唱曲儿,陪他们醉生梦死。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灵魂,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大家都唤我丹娘,那我就是丹娘吧。
人们都说千金阁的花魁丹娘是值得“千金买一笑”的女子,倾国倾城,一手琴曲更是惊为天人。
我便饰演着这样的女子。
青州城里的男子视我如天上的神仙,可女子都视我如草芥。
我知道,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日夜为了青楼娼妓一掷千金呢?
可是,世上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委身青楼,靠着一副皮囊取悦他人?又有哪些人愿意理解我们呢?
只是世间万事本就本就是不平等的,有人高高在上,就有人要像蝼蚁一般,在水沟里过日子。
我曾一度以为,我会这样卖着笑,行尸走肉的过完这一生。
直到他的出现,让我有了的希望。
他叫袁诚,曾是我短暂一身的月亮,让我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感受到温暖与光亮。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袭白衣,眉眼清秀,透露着英气。
我就在舞台上,弹着琴。
酒座的客人们喝着酒,话语轻佻。
更有甚者,直接起身走上舞台,一把将我揽入怀里,满嘴酒气的说:“小美人儿,陪大爷我好好喝一杯。
今儿个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
我听着这话,眉眼一皱,满是不喜,可我知道,这人是刺史大人的儿子袁华,没人敢为我说一句不平。
我尽量挣脱他的怀抱,跪坐在地上,行礼致歉:“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婢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只怕扰了公子的雅兴,还请公子见谅。
”
说完,我起身,正欲退下去。
谁知,那袁华不依不饶,一把扯住我的手,“小美人儿,我是心疼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
我感到手上一阵生疼,额头微微浸出汗珠,湿湿的,热热的,很难受。